【偏执文】《你只能爱我》百度云网盘txt小说全文阅读作者:幼遇

​​逃跑计划
  “陆先生,这是未来一周的行程表”,方静扶了扶黑框眼镜,将文件夹递给陆淮,趁着他低着头察看的时候,没忍住抿着唇多看了他几眼。
  
  上天似乎总是偏心的,不然怎么会在赐予了他作为投资者敏锐的商业嗅觉之后,又送给他一张毫无瑕疵的外皮呢?
  
  作为女人来讲,方静最喜欢陆淮的那双眼睛。
  
  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往往平静而不起丝毫波澜,却又因为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,令她无端端地恐慌且不知所措。
  
  “方秘书。”
  
  方静回过神来,轻轻打了个颤,面颊泛红,连忙应答道:“是。”
  
  “下周的行程表没什么问题”,陆淮抱着手臂,后背倚在舒适柔软的椅背上,长腿交叠,“但是我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,今天晚上不要安排x程。”
  
  他偏着头看着她,神色平静,看不见任何不悦之色。
  
  方静不自觉地低下了头。
  
  要想看着陆淮的眼睛说出反驳他意思的话,这着实是一件难事。可这次她还是执着地捏着手心,壮着胆子对陆淮说:“可是沙博诺先生的行程很紧凑,不是特别好约,这个星期只有今天晚上才有空。”
  
  “但是我今天晚上没空”,陆淮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翻看,他的手指修长而又骨x均匀,指甲修剪得当,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块皮带手表,衬得手腕腕骨精致。
  
  认真到一丁点的目光都不愿意分给她。
  
  方静的心里有些不甘,但是只好咬着下唇,咽下到了嘴边的话,鞠了一躬,“陆先生,抱歉。”
  陆淮掀了掀眼皮子,将签好了的合同递给她。
  
  方静拿起陆淮签好的合同,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。
  
  她跟在陆淮身边足足五年,见过陆淮发烧三十九度依旧工作的样子,也见过陆淮为了跨国会议,凌晨三点钟起床的样子。
  
  可她却是第一次见到陆淮为了一个女孩子而推掉工作。
  
  和坠入情网中的人没什么两样。
  
  方静轻轻叹了口气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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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夏季迟来的夜晚降临,笼罩着灯光缭乱的繁华城市。
  
  在市中心街角的一家酒吧里,一切的欢乐才刚刚开始,震耳欲聋且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只会让人们感到更加兴奋。
  
  舞池里的年轻男女们扭动着身体,妄图在狂欢中洗去一整天的疲惫。
  
  何廷舒穿着白色细吊带衫,露出半截白嫩而纤细的腰,紧身黑色长裤衬出她漂亮而堪称完美的臀腿线条,黑茶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肩后,不论是出现在哪里,都一定会成为焦点。
  
  她化着浓浓的妆容,勾起唇角时,慵懒而又可爱,现在正笑着拒绝眼前男人的搭讪,缓缓扭动着身体退了出来。
  
  贴着繁乱花纹壁纸的墙上,挂着一只棕色复古挂钟,何廷舒眯着眼睛,看到像蜗牛一样缓慢爬动的时针现在已经指向了九。
  
  她认真嘟囔着算了算时间,给早已不知所踪的Emma发了短信。
  
  “我有点累啦!先撤啦!宝贝好好玩吧!”
  
  何廷舒走出酒吧,心情舒畅地轻轻呼了口气,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。
  
  可开心不过三秒钟。
  
  还没等她打开约车软件,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  
  “何小姐。”
  
  何廷舒屏住了呼吸,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  
  今晚陆淮不是有饭局吗?她慢慢地抬起了头,使劲眨了眨眼睛,看到陆淮的司机刘叔正站在她的面前。
  
  她后背一僵,感觉好像有一阵凉风吹过。
  
  “刘叔,你怎么在这儿?”何廷舒心里发慌,虽然在心里把刘叔一个人在街上乱晃这件事否定了很多次,但还是抱着试试看地态度问问。
  
  一旦,真的出现了奇迹呢?
  
  “何小姐,陆先生正在车上等您”,刘叔保持着微笑,可却让人感觉到很明显的距离感。
  
  “陆淮他今晚不是有饭局吗?”何廷舒没控制住自己,拔高了声音,引得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  
  “陆先生今晚没有饭局”,刘叔答道,“何小姐,我们还是快点上车吧,陆先生该等急了。”
  何廷舒点了点头,轻轻叹了口气,一瞬间就变得蔫头耷脑。
  
  完了。
  
  点儿也太背了吧!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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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。
  
  何廷舒坐在陆淮的旁边,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和他分享的话题,她偷偷看了陆淮一眼,发现他正闭着眼睛,有些疲倦的样子。
  
  何廷舒有些丧气,毕竟之前陆淮从来不会这样冷落她,可能是生她的气了吧。
  
  她转了转圆圆的猫儿般的眼睛,然后捂着自己胃口的位置,轻轻吸了两口凉气,发出“嘶”的声音,“疼死我了。”
  
  何廷舒偷偷瞥见陆淮睁开了眼睛,她暗自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,还不忘继续演戏,“嘶,胃口好疼……”
  
  “把手给我”,陆淮看着她的小脑袋瓜,神色复杂,低声说道。
  
  她抬起头来,皱着眉头,佯装痛苦地又低下了头,没有理会他。
  
  车子在平稳地行驶着,陆淮轻轻松松地握住了她的手,把她揽到了怀里,叫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,他温热的手贴在她的肚子上,哑声在她的耳边说:“回家再找你算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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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算什么账?”何廷舒抬起头来看着他,开始装傻,却也在心里祈祷陆淮不要继续追究这件事情,也不要是真的不高兴。
  
  陆淮冷下了脸,低头看着她的眼睛,过了会儿又移开了视线,看向车窗外,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再同何廷舒说。
  
  这是真的不高兴了。
  
  但是她现在也开始变得很不高兴。
  
  何廷舒的唇形很好看,现在涂了正红色的口红,显得她气色更好,此时微微张着,不知是在引诱谁来认真品尝。
  
  何廷舒知道自己瞒着男朋友去酒吧玩不对,但是她也是被x得要发疯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。她也跟着来了脾气,僵着后背,把贴在她肚子上的手扔了下去。
  
  既然不能蒙混过关,那不如回去就好好探讨一下出去玩这个问题。
  
  陆淮怔愣着看着她漂亮的后背线条,下一瞬抿紧了薄唇。
  
  要下车的时候,陆淮把放在一边的黑色西装外x递给了何廷舒,“穿上,晚上冷。”
  
  “现在明明是夏天,一点都不冷!”何廷舒皱着眉一边反驳,一边把他的西装卷成一团扔到了他的怀里,“我就喜欢这么穿!”
  
  说什么晚上冷?明明是不喜欢她露出来的地方太多!
  
  陆淮低头看着怀里被揉皱了的委委屈屈的外x,在黑夜中,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神色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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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啪”地一声,何廷舒走在前面,打开了客厅的灯开关,一路走过偏厅,才走到开放式厨房,她正想从冰箱里拿水喝,可冷不丁地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身,熟悉的雪松混杂着琥珀的味道笼罩在她的周身,那味道有点像是烟x的香气,可却不是。
  
  何廷舒定了定心神,清了清嗓,“陆淮,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,我觉得我们确实得好好谈一谈”,何廷舒转过身来,认真地看着他。
  
  “好”,陆淮点了点头,继续沉声道:“先去把脸洗g净。”
  
  “我不要!”何廷舒瞪圆了眼睛,吼道:“我为什么不能化妆?你凭什么管我!”
  
  “廷舒”,陆淮又靠近了一步,凭借着身高的优势,让她感受到浓郁的压迫感,“听话,我不喜欢你这样。”
  
  “陆淮”,何廷舒咬着下唇,别着脸不看他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低声说:“你的不喜欢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。”
  
  “如果,你不能接受我的话,我们可以分手”,何廷舒没想到分手这两个字会这么容易地说出口,“和你谈恋爱,我很累,我不想再顺从你的喜好了。”
  
  “这几年里,我没和朋友出去喝一杯咖啡”,她扭过头来看着他,眼神中透露着倔强,“陆淮,你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对吗?”
  
  陆淮慢慢弯下了腰,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,“你要和我分手?”
  
  “对,我想和你分手”,何廷舒坚定地回答道。
  
  他抿紧了薄唇,沉默着将她横抱起来,抱到不远处的餐桌上,任由她拍打他的肩膀,就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样。
  
  毕竟,比起这些皮x痛,他觉得自己的心更痛。
  
  他明明那么爱她,她怎么能说分手呢?
  
  陆淮薄凉的唇落在她的皮肤上也落在她的唇上,她拼命去踢他的腿,却根本无法挣脱他。
  
  他太了解她了,清楚什么能让她高兴。她纤细的双臂撑在酒柜的边缘,汗液浸x了她的发丝,她哭红了眼睛,哑着嗓子喊道:“你松开我!我要和你分手!我要和你分手!”
  
  可这只会换来他更加狂妄而猛烈的占有。
  
  何廷舒意识朦胧之际,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她耳边说:“廷舒,乖乖留在我身边,不要离开我。”
  
  “我爱你。”
  
  在他过去的人生里,他前行的路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。他跌倒过无数次,终于练就了铁石心肠,她却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,给予他难得的爱与温暖,让他的内心终于有了一片柔软之地。
  
  陆淮不会放她走。
  
  现在不会,以后也不会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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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何廷舒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早晨九点钟。陆淮习惯早起,现在应该不在家。
  
  她踩着拖鞋下了楼,想要到厨房里找点吃的,却在冰箱里发现了几道菜。
  
  有她爱喝的黑鱼汤,有她爱吃的蒜香排骨,还有一块巧克力蛋糕,看起来不像是在商场里买的那种……
  
  何廷舒捂着嘴蹲了下来,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个不停。
  
  这是他昨天晚上为她准备的吗?
  
  但是她知道,她必须要结束这一切,从他温柔的陷阱里逃出来。

逃跑计划
  在这栋别墅的朝北方向,有一个爬满了爬山虎的黑色小铁门。
  
  何廷舒是无意间发现这里的,可能是因为这里太过不起眼,周围并没有保安巡逻,静谧而又隐晦。
  
  只不过小门的门锁早已生锈,门的钥匙也不知所踪。好在她小的时候爬树摸鱼样样在行,现在翻个墙对她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。
  
  何廷舒先把随身带的小行李袋扔到了墙的那一头,然后自己再爬上去。
  
 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她在翻墙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爬山虎的枝叶,新鲜的嫩绿色染在她纯白色的裙摆上,尤为显眼,可又无比契合。
  
  一堵墙,将世界分成了两半。
  
  一半沉溺于他的怀抱,一半可以任享自由。
  
  到底选择哪一个,何廷舒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
  
  可还是能尝到骨x分离般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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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出租车在一片古旧的建筑群前停下,何廷舒拎着小行李袋和在路上买的新鲜瓜果下了车。她驻足抬头,看向不知名的方向,轻轻呼了一口气,唇角轻轻勾起。
  
  这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。
  
  何廷舒爬上了楼,略略气喘地敲了敲眼前贴着红色福字的铁门,稍等了一会儿,能听到门锁自里面被人打开的声音,一位已经满头银发的xx打开了门,探出了身体。
  
  xx穿着g净的白色短袖和长裤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还别了一个金色的小发卡。何廷舒知道,这是林xx已经故去的老伴儿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生x礼物。
  
  “孩子快进来!”林xx笑眯着眼睛把人往屋子里面请,“你这孩子就是有福气,今天是端午节,xx包了粽子,快进来尝尝!”
  
  “好!”何廷舒咧嘴一笑,挽着林xx的胳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沙发的弹簧显然不如年轻时那么中用,发出了“吱呀”的声响,已经掉漆的茶几上,摆着一只白瓷茶壶,林xx倒了一杯茶给她。
  
  茶水的温度自茶杯壁传至手心,并不烫手,何廷舒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,苦涩的味道自她的舌尖传至浑身上下,她皱起了眉放下茶杯,有些委屈又像是撒娇地对林xx说:“xx,这茶也太苦了!”
  
  “你这小丫头,还是没学会品茶,什么好茶到你嘴巴里都是浪费”,xx笑出了声,去厨房里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,她无意间看到门口的小行李袋,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,朝行李袋的方向轻轻抬了抬下颌,问何廷舒:“怎么了?和男朋友吵架了?”
  
  一提到陆淮,何廷舒稍稍变了脸色,她低下了小脑袋,黑茶色的卷发垂在她的x前,衬得x前的那片皮肤更加莹白,她低声答道:“我和他分手了。”
  
  明明已经决定要和他断的一g二净,就不应该一提到他心情就变差的!何廷舒有些懊恼,轻轻叹了口气,决定还是再给自己一段时间来消化。
  
  林xx是位开明的老太太,她笑着拍了拍何廷舒纤瘦的肩膀,安慰她道:“孩子,分手了那是你和他没有缘分,没有必要伤心。”
  
  她答道:“xx,我明白。”
  
  林xx抬起手摸了摸何廷舒的小脑袋,感叹道:“搬回来住好。前几天还念叨你,要是你在这里住,我还能和你说说话儿。”
  
  “您念叨我g什么?我来了就是吃您家粮食的!”何廷舒笑得眯起了眼睛,心里却略略有些发酸。
  
  五年之前,她刚刚来到加拿大,人生地不熟,周围的人都说着她听不太懂的语言,她更吃不惯这里的食物,一切都不适应。是楼下的林xx包容她,每天做中餐给她吃,让她一点一点适应了在加拿大的生活,给予她亲xx般的关怀。
  
  可是她却因为陆淮,很久很久都没有和林xx联系。
  
  现在想想,倒也说不上是不值,说来说去,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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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包粽子是个技术活儿,何廷舒帮不上林xx的忙,只好趴在厨房的门框边上陪她聊天。
  
  往往在这种时候,时间过的尤其快。
  
  林xx的手艺很不错,何廷舒和xx吃了饭之后,陪她呆了一个下午才上楼。
  
  屋子里长时间没有住人,没有一点生气,灰尘也侵占了房子的每个角落,何廷舒用家里的清扫工具给家里打扫了一遍,换掉已经落了灰的床单被x,然后钻进厨房里烧了一壶开水,听着卫生间里洗衣机“嗡嗡”的工作声音,她开始溜号。
  
  既然做出了要离开陆淮的选择,她也得开始工作养活自己了,可惜她已经毕业一年,且学业不精,找工作也是个难题。
  
  何廷舒正在认真地思考着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时候,手机响了起来,她被吓了一跳,打了个颤儿,卫生间里的洗衣机在此时停了下来。
  
  来电人是Emma,何廷舒轻轻呼了口气,接通电话。
  
  “廷舒!你好吗!”
  
  Emma是之前和她一起在咖啡店里打工的朋友。Emma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,也许是遇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。
  
  “我还好吧”,何廷舒走到客厅里,躺在灰色布艺沙发上,仰头看着已经有些泛x了的天花板,“这么晚了,怎么给我打电话了?”
  
  “我家楼下有家花店,缺一名帮忙的人手,廷舒你有空吗?有空的话要我帮你介绍吗?”Emma笑道。
  
  “当然好了!”她从沙发上一骨碌爬了起来,心跳开始加速,声音都发生了变化,“老板有什么要求吗?”
  
  “我把老板的号码给你,你和老板联系吧!”
  
  何廷舒高高兴兴地按下了挂断键,正要给花店老板打电话的时候,薄薄的门板被人敲响。
  
  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,林xx早就休息了,那么还会是谁呢?
  
  她弯着腰光着脚踮着脚尖走到门前,可这还不够,她又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了一把剪刀,悄悄地趴在门上,结果她从猫眼里看到了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。
  
  是陆淮。
  
  何廷舒咬着牙,怕他一直站在门外影响邻居休息,只好放下剪刀,给他开了门,让了路。
  
  因为是在家里,她穿着宽大的烟粉色半截袖和烟灰色短裤,露出一双纤细匀称的腿和莹白可爱的足,长发盘成了个小丸子,碎头发遮在她的锁骨上,有种欲拒还迎的美感。
  
  只不过她看向他的眼神太过警惕。
  
  他扯了扯唇角并不在意,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家,听到她冷着声音对他说:“你来g什么?说完就走,我家里不留人。”
  
  原本就狭小的客厅里,因为多了陆淮一个人,而显得更加x仄,他穿着g净而没有一丝褶皱的银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,何廷舒隐隐约约地记得她曾经还亲手帮他熨过这件衬衫。
  
  陆淮的神色如常,仿佛何廷舒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说他一样。
  
  “廷舒,听话,该回家了”,这是陆淮坐下后,说的第一句话,他身上的雪松香气直往她鼻子里窜,她轻轻皱起了眉。
  
  “话说完了吗?”何廷舒深吸一口气,坐在他旁边的深灰色脚凳上,努力抑制着自己即将从天灵盖冲出去的怒气,她双手交叠放在雪白的大腿上,原本可爱的猫眼冷下来,虽别有一番风姿,但也叫人望而止步,“这里就是我的家。”
  
  陆淮对她一直都有十足的耐心,他长腿交叠着,深遂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,他缓声道:“廷舒,就算要分手,也要好好谈一谈吧。”
  
  “有什么可谈的?”何廷舒反问的直接,不会像他一样拐弯抹角的说话。
  
  “不然呢?你单方面说分手就分手?”陆淮轻轻地笑了,可是听在何廷舒的耳朵里,却是在嘲笑她。
  
  “谈就谈!我又不怕你!”她气鼓鼓的,活像一只被人戳了肚皮的小河豚,可还是再一次落入他的圈x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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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车上开着低温的空调,刘叔凭借着良好的职业素养,目不斜视。
  
  因为有第三个人在场,何廷舒把脸别再一边,看向车窗外。陆淮坐在她的身边,静静地闭着眼睛假寐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  
 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把她带去哪里,但是一定不是那栋她和他一起生活了几年的房子。
  
 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,在路灯的映s下,有几个加拿大男孩得以在街头表演,周围聚集了很多人,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。她抬起了一只手在g净的车窗上抚摸着,脸色越来越难看,在这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对陆淮的留恋全部都消失殆尽,过去的所有温情与甜蜜都只是她做过的一场又一场梦而已。
  
  可惜她当真了。
  
  她擦了擦眼睛,眼圈有些红,像只小兔子一样。
  
  何廷舒看着周围的景色渐渐由热闹繁华变得荒凉寂寥,灯光越来越少,倒让天空上的月亮和星星大放光彩,街边路上还有没被修剪的长得繁茂的野x和野花,虽然没有经过颜色的搭配,但是意外的美丽。
  
 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一座二层别墅前,一楼里有亮着的灯光,照向他们所在的地方,她眯着眼睛,能看清楚眼前带着镂空花纹的大铁门。
  
  刘叔下车,为陆淮和何廷舒开了门之后,就再次上了车准备把车开到车库里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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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房子里的装修和陆淮一贯的风格不相符。壁纸颜色选择的是暖x色,也是何廷舒最喜欢的颜色,她轻轻皱起了眉,看着他挺阔的肩背。
  
  何廷舒不知道陆淮去了哪儿,趁着这个空当,她走到窗前边看窗外的风景,边思考等会儿她该怎么应对他。
  
  陆淮再回来的时候,手里端着一杯热牛x,他那堪称是艺术品的手指包裹在杯壁上,竟显得那玻璃杯做工c糙,他低头将杯子放在她面前,有意无意地问她:“喜欢这里吗?”
  
  “不喜欢。”
  
  “有你的地方,我都不喜欢”,她又继续跟了一句,淡定从容的样子和陆淮学了八成像。
  
  陆淮在她面前坐下,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,反倒倾着上身,把玻璃杯往她面前又挪了挪,淡声道:“喝点热牛x。”
  
  何廷舒恨他这副面孔,恨到咬牙切齿,恨不能现在就去撕碎。

逃跑计划
  “陆淮,我很认真地在和你说话”,何廷舒低垂眉眼,在灯光的映照下,显得无比乖顺。她看着摆在她面前的牛x,并没有动,她x了x有些g涩的嘴唇,继续说:“我要和你分手,我不喜欢你了。”
  
  何廷舒扬起头看着陆淮,水汪汪的小鹿般可爱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皆是坚定,她平常时嘻嘻哈哈的模样都消失不见。
  
  她毫不遮掩地看向他,没有退缩也没有畏惧,像个合格的谈判者。
  
  何廷舒在等着陆淮的回答,等来等去,却只等来了他的一声轻笑。
  
  “不喜欢我了”,陆淮鲜少地先别开了脸,目光落在窗外的树影上,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句话,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,唇角挂着浅淡而又薄凉的笑容。
  
  何廷舒和陆淮在一起的这几年里,她见过他对她宠溺的笑,对她温柔的笑,每当这时他的眼睛里就像是盛满了甜蜜的蜜糖一样,令人痴迷贪恋。
  
  可她从没有见过他笑意不及眼底时的样子,这让她感觉到了距离感还有一点点害怕。
  
  何廷舒轻轻咬了咬下唇,虽然没有刚才那样底气十足,可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:“陆淮,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,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你了。”
  
 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,世俗的复杂在她的眼睛面前难免自惭形秽,他十指交叉,身体向前倾,手肘抵在膝盖上,他神色又恢复了平静,“可是我爱你,怎么办呢?”
  
  陆淮听过很多人在他耳边说,小孩子总是不定性,对待爱情这个说严肃不严肃的问题来说更是如此。他却觉得纯粹的爱只能从还保持着小孩子心气的人那里得到。
  
  就算是直到现在,陆淮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观点。
  
  只是诱|惑太过g净的人,实在是件难事。
  
  他身体微微前倾着,短发稍稍有些长,遮住了他漂亮的眉骨,一定程度地削减了他身上的凌厉之气。
  
  “陆先生”,何廷舒轻轻皱着眉头,放在膝盖上的细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,“您知道好聚好散吧。而且您的爱,我承受不起。”
  
  叫他陆先生?陆淮解开了领口的两粒纽扣,脸色有些阴沉,他只动了动薄唇,沉声道:“上楼去。”
  
  “我才不去!”随着何廷舒“蹭”地站了起来,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谈判以失败告终。
  
  她扔下这句话后,头也不回地往门边走,伸手去拧门把手,可是她用了吃x的力气,也没能打开眼前的这扇门。
  
  毫无疑问,没有陆淮的应许,何廷舒是走不出这扇门的,似乎也意味着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  陆淮抱着手臂,后背慢慢倚在了柔软的沙发靠背上,他冷冷地看着她和门把手作斗争,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挖了出来,扔到了冰冷的湖水里。
  
  明明他那么爱她。
  
  看了一会儿,他站起身来,手抄着裤兜走到她的面前,捉住何廷舒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着的手。她看着他,圆溜溜的眼睛里盛着眼泪,声音中带着哭腔,“别让我恨你!”
  
  陆淮脸色阴沉,要弯腰将她抱起来,她不希望旧梦重现,在他怀里拳打脚踢,可那点力气对陆淮来说,实在算不上什么,她红了眼睛,哭喊道:“你放开我!”
  
  “廷舒,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一场游戏,不是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。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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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虔诚地跪在床上,自她饱满的脚尖开始,不落下任何一寸皮肤。在昏x的床头灯的晕染下,陆淮脸部冷y的线条好像沾染上了一丝温度。
  
  她往回缩着,轻轻咬着下唇,眼圈x润。
  
  “果然暗红色更配你”,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其中,仿若置身事外,声音微哑。
  
  这一夜何廷舒睡得并不踏实,梦里的陆淮温柔地对她笑着,可下一秒他好像戴上了恶人面具,扯着唇角,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,冷声对她说:“招惹我,那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。”
  
  她从噩梦中惊醒,手心都是冷汗,眼睛有些发酸,可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清洗g净,好像他这样做了之后,他恶劣的行径就会消失一样。
  
  何廷舒轻轻叹了口气,慢吞吞地坐了起来,发现身上已经被换好整洁的真丝睡裙,可她原本光洁g净的手腕上,却多了一道红色的痕迹。
  
  他不在。
  
  何廷舒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,从床头柜上拿起闹钟一看,发现现在才凌晨四点钟。
  
  她没了睡意,慢慢下了床,浑身软绵绵的,没有一点力气。
  
  之前陆淮总是心疼她,往往温柔的不得了,可昨天晚上却并不是,那么凶,仿佛是头猛兽。她还记得情浓时他对她说:“宝贝,这是惩罚。”
  
  她咬着牙骂他不要脸,可迎接她的只有他的愈发强y。
  
  何廷舒搬来一张椅子,抱着膝盖坐在宽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,茫然地看着朝阳一点点升起,不知道什么时候,那咸涩的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。
  
  凉凉的,不怎么好受。
  
  七点多钟的时候,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在室内,给房间里的摆设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  
  又是一个晴天。
  
  忽然有一阵敲门声响起,何廷舒回过神来,起身给人开了门。
  
  “何小姐早上好,早餐已经准备好了,您现在要下来用餐吗?”眼前的女人大约五十岁上下,脸上挂着疏离礼貌的笑容。
  
  陆淮身边的人都是这样,不会感知到难过与痛苦一样地笑着,好像是工厂里批量生产的布偶一样,没有心。
  
  她向何廷舒介绍自己:“我姓吴,以后小姐有什么需要,跟我说就行。”
  
  她的声音像是被打磨过一样有些沙哑,问她:“你知道陆淮在哪吗?”
  
  “这个,我不知道,小姐您可以直接给先生打电话”,吴阿姨答道。
  
  何廷舒点了点头,显得有些无力。
  
  她变了,不像之前那样,不论遇到什么样棘手苦恼的事,只要睡一觉,再醒来的时候她又是元气满满。
  
  她下了楼,坐在餐桌前随便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,吴阿姨适时走上前来笑着说:“今天阳光好,小姐可以出去晒晒太阳。”
  
  “不了,我今天还有事”,何廷舒起身,要上楼去拿手机和花店的老板联系,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面谈合适。
  
  “何小姐,陆先生吩咐我不能让您出去”,何廷舒不清楚吴阿姨究竟是怎么做到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。
  
  不让她出去?这是想要把她锁在这栋别墅里一辈子的意思吗?
  
  何廷舒发了疯,尖叫着把房子里的古董花瓶全都砸在地上,名贵柔软的浅蓝色地毯全部丧命于她的剪刀之下。
  
  一片狼藉。
  
  何廷舒怒气冲冲地上了楼,把楼梯踩得“哐哐”直响,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,忽然手机响了一声。
  
  Lucas:舒,我在等着你的答案。
  
  她头脑一懵,再往上翻,发现有一条已读信息。
  
  昨天晚上十二点钟。
  
  Lucas:舒,我喜欢你很久了。
  
  那条已读信息,只能是陆淮看过的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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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人工智能的发展是未来社会的大趋势,A家公司现在正在研发的系列智能家居,能够满足……”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白人男人,正在用英文向陆淮汇报着他对于投资方向的建议与见解,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音打断。
  
  到场人员全都屏住了呼吸,想看看是谁那么胆大妄为,敢在陆先生在场的时候不管好自己的手机。
  
  下一秒,只见陆淮抬了抬手,向演讲的男人示意了一下,并迎着众人错愕的眼神,拿起了手机,离开了会议室。
  
  手机的那一端,吴阿姨将何廷舒在家里做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,他听了之后,并没有太多的惊讶,只是叮嘱道:“廷舒胃口不好,中午的时候记得一定叫她出来吃饭。”
  
  “她的喜好都写在你的工作手册上。”
  
  “好的,陆先生。”
  
  陆淮贴着冰凉的墙壁站了一会儿才再次进会议室,继续进行到一半的会议。
  
  会议结束后,他向在场参会的人道了歉。陆淮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让他难为情,毕竟自己定下的规矩,如果自己都不能遵守的话,那么其他人又怎么能当回事呢?
  
  他告知方静,让她取消下午的行程。方静扶了扶自己的眼镜,皱着眉有些为难道:“陆先生,您……这是因为何小姐吗?”
  
  “方秘书”,陆淮眼眸沉静,他动了动薄唇道:“这不归你管。”
  
  他鲜少会走的这么快又这么急,只留着方静一个人站在一楼的大厅里,呆愣愣的像个傻瓜一样。
  
  陆淮赶回家的时候,吴阿姨正端着饭菜站在主卧门口,和声细语地劝何廷舒出来吃午饭,他挑起眉,解下领带随手揣在裤兜里,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。再回来时,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,并让吴阿姨离开。
  
  陆淮找到主卧的那一把钥匙,打开门锁,蹲下来端起还热气腾腾的饭菜进了屋。
  
  他听到何廷舒正在哭。
  
  他把饭菜放到室内的小茶几上,走到床前,她看到他来了,边哭边拽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狠狠地扔了过去,他接过枕头,下一个迎接他的是何廷舒的手机。
  
  “陆淮!老娘我没心思和你玩囚禁爱!你如果不放老娘出去!信不信老娘让你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!”她朝他吼着,给本来就已经沙哑了的嗓子增加了许多压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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